【期油負價】中行「原油寶」爆雷解碼　操作欠敏感度淪華爾街水魚

2020-04-23

　　美國期油5月合約結算價錄得史無前例的負數水平，中國銀行(03988)(滬:601988)旗下「原油寶」產品爆出驚人虧損，沒有提前平倉的客戶，只能以負37.63美元的價格轉倉至6月合約，盡管產品不涉槓桿成分，但投資者血本無歸之餘，還要向中行填補巨額欠款。

　　中行昨晚（22日）發聲明解釋，強調「原油寶」產品是由客戶自主進行交易決策，中行是依據「事先約定」完成5月合約的到期處理，暗示該行操作上不違規，客戶須自負盈虧，但有投資者仍然堅持中行犯下了嚴重錯誤，才讓他們損失慘重。如今中行在輿論上處於下風，是因為產品管理人在操作上存在爭議，有專家對《經濟通通訊社》表示，操作員事前聞到「燶味」，應該做足措施提前平倉，中行卻等到最後一刻才以倒貼價轉倉，表現不專業。

5月美國原油合約暴跌55.9美元，跌幅達306%，收報每桶負37.63美元，盤中最多跌至每桶負40.32美元的歷史低點。（資料圖片）

　　《經濟通通訊社》通過一系列Q&A及時序表，來為讀者解構整個「原油寶」爆雷事件。

原油寶投資者損失有多慘重？

　　根據中國銀行公告，旗下「原油寶」產品的5月美國原油合約結算價格為負37.63美元，換算成人民幣則為負266.12元。以人民幣計算，無論投資者持倉均價為多少（總之為正數），都必定把本金蝕個精光，同時還要向該行倒賠逾266元（每桶），假如投資者持倉1萬手，則倒欠銀行266萬元。

網傳一張中行原油寶投資者的結算單，以人民幣計算，投資者本金388.46萬元，總體虧損920.7萬元，即倒欠銀行532.24萬元，中國銀行已經要求投資者及時補充穿倉虧損。（網絡圖片）

　　投資者若不服中行操作決心做「老賴」，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因為中國建構了強大的徵信系統，銀行有權向人行申請將拒絕還錢的投資者列入失信名單，屆時不但無法進行高消費活動，在社會上亦寸步難行；另外，根據原油寶投資協議，中行可扣劃投資者其他帳戶資金用於抵償該行損失，意味着中行可以直接從投資者的存款戶口中拿錢。

　　中國銀行會基於原油寶產品去海外交易所買入相應分量原油期貨，即掛勾原油實物，有人認為中行可以親自交割，把相應的石油份額拉回中國，這樣便可避免巨額虧損。但原油交割需要由專業團隊處理，再加上原油供過於求情況嚴重，可儲油的地點就快不夠用了，因此運油儲油高成本所帶來的虧損，分分鐘比負油價結算還要慘重。

中行原油寶轉倉是否促成了負油價？

　　有不少人認為中行踩雷的持倉不在少數，是負油價的「罪魁禍首」。根據芝加哥商業交易所數據顯示，以結算價買賣5月美國原油合約的合約數量總共為77076手，而市傳中行在合約到期前持有的好倉就超過兩萬手。中行沒有回應傳聞，但可以猜想到當時市場上買賣的好友已經不多，而中行就是其中一個「冤大頭」。

　　官媒《證券時報》在今早報道事件時引述消息指，負油價的背後，實際是「中行慘遭華爾街圍獵的血腥故事」。報道解釋，銀行為了及時響應客戶交易，會同時擔任經紀商和做市商，因此銀行會到相關的海外交易所用外匯資金進行對沖，意味著若投資者選擇跑路或乾脆破產，中行便要用外匯買單。

中行操作是否有問題？

　　中行在聲明中強調，「原油寶」產品是由客戶自主進行交易決策，中行是依據「事先約定」完成5月合約的到期處理。所謂的「事先約定」是指什麼呢？中行指，只要市場價格不為負值時，「原油寶」好倉資金不會觸發強制平倉，而在原油寶的交易時間（截至北京時間20日晚上10時）內，5月美國原油合約未出現暴跌，因此對於已確定進入移倉或到期軋差處理的部分，中行將按結算價完成到期處理，不盯市不強平。

　　簡單而言，中行認為在原油寶交易時間內油價未到負數，所以不會強行平倉，操作合規。但事實上，建行(00939)(滬:601939)及工行(01398)(滬:601398)的類似產品早於到期前約一周已為客戶進行轉倉，如中行真如其所說般「按規矩工作」，那麼中行為何成為了少數中招的機構之一呢？這也是原油寶投資者憤怒的原因。

　　安里控股主席兼行政總裁黃偉康對《經濟通通訊社》指出，原油期貨操作員通常會在期貨到期前一個禮拜進行轉倉，而避免在最後一刻承受價格快速波動的風險。黃偉康坦言，如果中行做足措施，察覺到原油市場大幅波動，理論上肯定會選擇提前平倉，事件反映原油寶管理人敏感度及紀律性不足，是不專業的表現。

　　東證衍生品研究院能源化工首席分析師金曉向接受《證券時報》訪問時亦表示，在當前極端市場結構下，中行顯然沒有做到很好的盡責義務。

中行原油寶設計上是否有缺陷？

　　既然中行認為原油寶管理人對5月合約的到期處理符合規定，投資人要在法庭上向中行索償，將有一定難度。不過，若中行操作真的沒有明顯違規地方，投資人亦可循產品設計存在缺陷進行追索。

　　金曉向直指，中行的原油寶產品設計有很大問題，「如果沒有產品設計問題，有些事情可能就不會發生」。金曉向指，像美國原油基金（USO）這樣的成熟ETF產品，都會規定提前展期。

負油價會否影響現貨市場及油公司？

　　期貨市場可以出現負油價，盡管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因為期貨投資者絕大多數並不真的打算交割石油，所以在合約到期前必定要拋貨，甚至不惜倒貼。但在現貨市場，石油公司有資源運油儲油，甚至希望趁機掃平油，所以在理論上現貨油價不會跌至負數水平，波動程度相對於期貨市場亦較為穩定。

　　黃偉康預計現貨油價合理水平應在每桶40美元以上，所以像中石油(00857)(滬:601857)、中海油(00883)這樣的油股，近期跌幅有限，尤其是中海油維持到8元以上，他認為現價屬較佳吸納時機。

表列中國銀行「原油寶」爆雷時序（香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