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2/2014
日落巴黎
TJ 及 KJ
TJ 及 KJ
Long Way Home是一個旅程,兩個80後香港平凡男生添仔 (TJ) 及甘仔 (KJ)在不乘搭飛機的情況下,從南美洲的智利,以陸路及水路回到亞洲香港的家。途經4大洲、33個國家,順序為智利、阿根廷、玻利維亞、秘魯、厄瓜多爾、哥倫比亞、巴拿馬、哥斯達黎加、尼加拉瓜、洪都拉斯、危地馬拉、墨西哥、美國、英國、法國、西班牙、意大利、梵蒂岡、聖馬力諾、克羅地亞、波斯尼亞、塞爾維亞、科索沃、黑山、阿爾巴尼亞、保加利亞、土耳其、羅馬尼亞、摩爾多厄、烏克蘭、俄羅斯、蒙古、中國,最後經羅湖回港,需時約9個月至1年。
Long Way Home
逢周五更新
早已聽聞法國的旅店貴得離譜,數百港元可能只夠租一個床位,所以我們對巴黎的這段路不敢怠慢。
TJ的姊姊W提過,有外國朋友在巴黎工作,但交情不深,只在一次公司品牌的攝影企劃中合作過。為了節省旅費,我們也要求姊姊W硬著頭皮幫手問問,即使唐突,也總好過捱貴價青年旅店的碌架床。而且我們自美國起的個多月來,一直投宿在別人的家,不論是沙發客主人、親戚、朋友等等,即使可能只是睡在沙發上或兩個麻甩仔共享雙人床,也比投宿在跟別人沒甚交流的酒店更溫暖,除了省旅費外,這也是我們一直堅持Couchsurf的理由。
Rainer Torrado 是 TJ 姊姊工作時認識的西班牙時裝攝影師,定居巴黎已 7 年。Rainer 經常周遊列國工作,足跡遍全球,在世界各地均有人際網絡,加拿大蒙特利爾、美國紐約、意大利羅馬、西班牙巴塞隆拿及馬德里、泰國曼谷等等,卻偏偏鍾情我們遠在東方的家。因工作關係曾旅居香港一小段時間,期間香港著名攝影師夏永康也借出工作室給他,因此他跟香港已建立起微妙的關係。為食的他喜歡深入研究屬於我城的一切,連翠華屬上市公司也知道,我們好像以英西兩文跟一個道地港人聊天,非常親切。來年春季他會重臨香江,並打算最少留兩個月,我們應該趕得切回到家跟他見面,並帶他到一直想去的九龍城食泰菜。Rainer 最新在港的作品是跟 Puma 合作的一系列個性硬照,推薦大家欣賞他的絕佳作品。
尋找電影的拍攝場景不難,但若果那是民居的話就很難進入了。上天似乎特別眷顧我們,站在《日落巴黎》中重門深鎖的 Celine 公寓外,有一家人進進出出了幾次,猶豫一會後,我們把握了最後機會進入了這個民居,找到了 Jesse 很喜歡的那條舊樓梯。
在尋找《日落巴黎》拍攝場景途中,我們經過一個體育館,裏面正進行一場手球比賽,KJ 非常雀躍,立即衝入場館觀戰。KJ 在中學時期是校隊一員,手球是他重要的中學回憶,無數的友誼,亦因為這個運動而建立。
手球運動源自北歐,在歐洲很盛行,法國屬世界冠軍級,所以我們看到場內一方穿上了巴黎聖日耳門隊的球衣時極度興奮,以為自己執到寶免費看甲組聯賽,最後發現那只是一場市內的衛生聯賽,然而這個美麗的誤會,無損我們睇波的興致。
近年香港的手球水平有明顯的提昇,男子隊於去年的全運會奪得第 7 名,是港隊自參賽而來的最佳成績;U20 男子隊戰績更彪炳,於本年 4 月以全勝姿態勇奪亞洲挑戰盃,稍後將代表亞洲區競逐世界挑戰盃。最近有一套關於香港手球的微電影《走跳投》,有興趣不妨看看,支持一下我們的手球運動員。
另外,巴黎搭霸王地鐵的風氣盛行,令地鐵公司每年損失約 8,000 萬歐元。不得不佩服巴黎人的身手,地鐵站的入閘口除了有好像港鐵的及腰旋轉欄外,還加設高身的兩扇推門才可以進入月台,要跳閘也不是那麼輕鬆。據我們的肉眼觀察,每兩分鐘總會有一位乘客闖關,一秒完成整個動作,敏捷不礙眼,或緊貼付費入閘的乘客後面一起過欄。但有些人搭霸王車並不是只為了金錢,幾年前英國《泰晤士報》 曾報導,有一小撮坐霸王地鐵的人暗組聯盟,公會集資,當跳閘遭查票員逮住,便從基金拿錢交罰款。有成員聲言要爭取社會公義:「交通工具應該像醫療和教育等公共服務一樣免費。」
來巴黎沒有吃法國大餐,我們反而對這裏的越南菜更感興趣。聽說巴黎有世上數一數二的越式生牛河,網上搜查過未能找到有關文章,卻找到遊客及本地人也大讚的 Phô Banh Cuon 14。位處於巴黎眾多亞洲人聚居的第 13 區,這間越南河粉館裝修並不起眼,我們點了招牌牛丸栢葉生牛河、炸春卷及椰汁三色冰,味道可說是無懈可擊,香港應該沒有一家比得上。曾經是法國殖民地的越南,早於 18 世紀已有學生到法國留學,法蘭西帝國亦曾於兩次世界大戰時徵召了不少越南人入伍或當志願軍,當中很多人在戰後定居法國。1975 年西貢淪陷後的難民潮算是最大規模的湧入,大部分難民都是前南越的中產及精英份子,所以當年在越南的頂級牛河師傅,可能已經在法國生活了超過 100 年了。
TJ
想不到旅行竟然變成了應酬。
收到一個非常難過的消息,好朋友的小狗因車禍離世,她叫布甸,只有3歲,我可說是看著她成長。懂我的人知道,狗狗對我並不是寵物般簡單,而且我跟她的主人是相識十多年的死黨老友,得知這個噩耗,我久未平服。
身處外地,我只能託友人代我送布甸一個喜歡的網球,那份無力感,只有時間才能沖淡。但 Long Way Home 這個旅程仍需繼續,面對接待你的沙發客主人,難道要把愁眉放在臉上?面對在別國遇見的同鄉同路人,可以板起臉然後獨自收起自己?外國人每天都很喜歡問你今天過得怎樣,有時候即使自己過得很差,本能反應地都會回一個「我很好,你呢?」有時回答後,不禁為自己的虛偽感到羞愧。
這陣子每天都過得不太好,很想迴避所有人,很想不用掛起笑臉跟人溝通。在路上5個多月,身心俱疲,熱情不是減退那麼簡單,加上這個令人心碎的短訊,腦海曾出現放棄的念頭。為甚麼在外國遊歷會令人感到厭倦?為甚麼跟沙發客主人的交流會變成應酬?風光明信片,甚麼都夠了吧。
可能這也是旅行的意義,是訓練人的心態,是訓練人的耐性。說到底,我也不會放棄,因為我仍然會做夢,夢見旅程的最後一程火車,從廣州東站開往紅磡的直通車,從月台走上車站大堂的一刻,離遠望見等待了大半年的家人朋友,逐個給他們一個南美式擁抱。
此刻的布甸,軀殼已不在人世了,祝願她一路好走。聽說在天堂的一天等於人間的幾十年,你在那邊跟我家兩頭牧羊犬跑半天,就可以跟主人再見。我不知道這句說話的出處,但我選擇相信。
KJ
機緣巧合下看了一場手球比賽,屈指一算,已有 5 年沒有接觸過這個運動。手球,是我中學生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它教曉我許多東西,亦為我帶來無數真摯的友誼。
小學時代我算是個山寨王,讀書成績好,學界羽毛球比賽又拿獎。我的名字,學校師生幾乎無人不曉。考完學能測驗,媽媽跟我說電腦派位不穩陣,要我再自行報考心儀的中學,最後,我考入第一志願中學。十一歲的我事事如意,這叫年少得志。
滿懷自信踏入中學校門,我認定自己從此踏上青雲路。不消一個學期,我便發覺自己只是普通人一個,讀書比我醒目的人舉目皆是;考入了羽毛球隊,但又只能當後備。自己最強的兩樣東西,在這裏再平凡不過,原來我這條路,叫做「井底之蛙看世界」。
當年敝中學最出名的運動是手球,跟著幾個好友去考校隊,不知道教練按著甚麼準則又讓我們考上了。第一天訓練,學兄指示我們排隊練傳球,我把握最後機會「埋齋」,怎料「齋未埋」已被學兄狠狠地用球「省」了一下,然後還被罰二十下掌上壓。那天,我學會了甚麼是紀律。
第一年學界比賽,我們沒有贏得甚麼獎項,但一年來一起訓練,我們建立了深厚的手足之情,我亦知道,這班人,將會是我餘下五年時光的親密戰友。手球是齊上齊落齊攻齊守的運動,我們訓練的其中一個傳統是「一人犯錯,整隊受罰」,在現代社會這叫連坐,在我們的世界,這是團隊精神。
每一年的學界比賽競爭都非常激烈,我們也經歷過低潮,但我們從來都記著教練的一句話──「堅持直到最後一刻,波可以輸,士氣永遠不可以」。不管結果怎樣,為自己喜歡的東西堅持,永遠是正確的態度。
逐年過去,我們變成學兄,教導學弟的重責理所當然地落在我們身上。我校重視薪火相傳,還記得最後一年,帶著師弟出戰學界,矢志拿下一塊獎牌,是使命感,亦是為自己中學生涯劃上完美句號。惜最後未能如願,但我也盡力過。
我的中學,叫英皇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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